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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01 《分居風暴》沒有出口的迷宮.jpg  

《分居風暴》的故事架構綿密周嚴、環環相扣,角色塑造細膩而肌理豐富,是罕見的令人讚嘆的精彩劇本。

作者:老嘉華

 

影 片從一對訴請離婚的夫婦開始,妻子為了給11歲女兒更好的成長環境,堅持要移居國外,丈夫卻為了照顧有阿茲海默症的父親無法離開,兩人因此協議分居;少了 女主人的家,秩序大亂,只好請一位瞞著丈夫偷偷外出打工的女子到家裡幫傭,沒想到竟由此發生一連串憾事。《分居風暴》的故事架構綿密周嚴、環環相扣,角色 塑造細膩而肌理豐富,是罕見的令人讚嘆的精彩劇本。

片 中沒有反派角色,但就是這麼一群善良的人,背負著家庭、社會、道德與宗教的重擔,為自己無意間犯下的小過錯付出沉重的代價,讓人看了格外扼腕。編劇兼導演 阿斯哈法哈蒂為每個人物都製造了一個困境,他們總是要在兩難當中選擇;丈夫不能拋下生病的父親,只好眼看妻子離開,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妻子仍然愛著 丈夫,卻始終等不到他回心轉意,而在他被拘留的時候,還是為他籌到高額保釋金;幫傭的女子有個因失業而躁鬱的丈夫,經濟壓力使她面對宗教與良知的質疑,甚 至可能無法在夫家立足。

 

圖02 《分居風暴》沒有出口的迷宮.jpg  

生 病的老人和11歲女孩,是全片最無辜的人物,卻也是最關鍵的角色;他們代表了這個國家、社會的過去與未來,他們的處境也明白顯示了種種難以掩藏的問題。失 智老人處在風暴中心,一切糾紛因他而起,他似乎毫不知覺,但偶爾他靜坐抬眼的時候,又彷彿事事了然於心。因父母離異面臨困難抉擇的女孩(這位演出精彩無比 的演員,是本片導演的女兒),呈現了下一代對未來的困惑和徬徨-當法官問那位為女兒教育要移民的太太:「妳覺得這裡的環境不夠好?」導演埋藏在影片深處的 真正題旨,也就昭然若揭了。

 

盡管一直沒覺得奧斯卡能說明多少問題,但作為電影人對獎項的理解肯定不同於我們觀眾,說什麽不在乎得不得獎八成都是逗咱玩呢。
   最佳外語片向來是含金量很高的一個獎項,很少走眼。今年呼聲比較高(國人)的和真正的熱門。《金陵十三釵》以及《一次別離》是我連著兩天看的。坑爹的是聲畫都錯位了。白瞎了1080高清的畫質,結果就是金陵差點放棄了,一次別離讓我重找了版本看了第二遍。
   其實金陵也沒有多差 ,但硬傷太多還都被觀眾發現了就難免遭惡評。更主要的是對原著小說的刪減非但沒起到電影化的作用,反而有些用牛洪波的話講是畫足添蛇了。首先書娟這一人物完全與其他人物脫節,甚至一個敘述者的身份都被約翰搶走了,和玉墨的關系也沒有小說中的前後反差制造出的沖擊。而相比而言,給玉墨的轉變做足了鋪墊。從國軍的犧牲,到女學生在地窖外的幫助再到交代自己的前史(但交代方式還是俗了),轉變算是做足了功夫。但對於其他姐姐們,動力就明顯不足了,似乎是屈服於玉墨的淫威才去的,或者用我哥新出的一本書《小雞向太陽》(三臺子文藝出版社2011年12月出版)裏的一句話說“拍得像是她們內部戰爭還沒結束呢,到日本人那比功夫去了(這個就內涵了)”。本來挺光輝的事少了足夠的情感邏輯,一下就從好故事變成了故事會。但張藝謀一直以來運鏡上的才華還在,場面跟諸多國產拍得跟電視劇似的戰爭片群相比,還是很對得起觀眾的。
   但我們忽略了一點,這可是投了6億啊。
   而《納德與西敏:一次別離》的成本是30萬美刀啊,基本上就是“哥幾個一人湊點炒股錢,來咱拍個電影玩玩”的情況。而從實際效果來看,導演可真就不是玩玩而已。別離裏講了很多,卻絲毫沒有落入那種“說了一大堆結果什麽也沒說明白”的尷尬境地。導演的立場很明確,就是完全中立。其實這種立場是很契合故事本身的,片中沒有所謂的正面人物,每一個人都最終暴露出了信仰道德界限之外的一面,影片的前半部分矛盾主要集中與夫婦二人之間,到若僅僅停留於此。它在影史上的地位也不過會是個伊朗版的《克萊默夫婦》。但一次別離高就高在讓保姆一家成為了展現對象,而非單純的輔助展現主角家庭的對象。僅從此處,就立刻上升了一個層面:暫且不提從微觀到宏觀上的擴展,光是對道德 宗教 現實生活 這三者的沖突就有了連成面的解釋。三個謊言更是對這三者的矛盾有了具象而不突兀說教的論證。
   而拋開諸多議論最多的政治隱喻,納德與保姆一家的爭端註定就是不公平的,納德的道德準則更多來自現世生活,註重的是較為傳統家庭責任感以及社會生存方面的守則(這一點跟我們國人很像)。而保姆道德觀則全部脫胎於信仰。宗教同世俗力量的爭端在現世社會中必然會失敗,而法律所樹立的準則更傾向參照於既得利益者的權利。一個失衡的對抗之所以能撐起故事的主線,必然有其平衡之處:納德的軟肋是家庭,包括破碎的婚姻,無力的卻始終註視自己的老父親,以及在這其中與自己漸行漸遠的女兒。所以最後他選擇妥協。而保姆的後盾則是人們始終掛在嘴上的信仰(反復出現的《古蘭經》)和藏在心中的善良與憐憫。對抗雙方的平衡連同戲劇性也就此構建。值得一提的是,影片中每一次伴隨《古蘭經》出現的誓言,都是無可奈何的謊言。費爾巴哈對宗教起源的闡釋除去人心理上的依賴感與想象力,最原始的根源便是來自自然,但在反自然進程的社會發展中,適應於社會的法律與道德準則難免與宗教產生沖突。保姆,家教等諸多人對其生存原則的質疑也正是來源於此。
   但僅僅是紙面上的剖析不足以抓住一次別離的觀眾緣源頭。啟東人點更來自於強烈對抗與沖突下細節上的細膩把握。當看到納德為取證而解開父親衣扣卻忽然放棄時,原本對納德很抵觸的情緒竟忽然沒了延伸下去的動力。沒有特寫,沒有音樂,沒有煽情,但相信再粗線條的人也會被這細膩的筆觸所打動。而對於幾種道德觀沖猛烈碰撞下的殘骸,導演也沒用諸如一些列貧窮破敗場景的鏡頭或是毀滅性的記錄今後的生活。相反,用孩子那一個觸目驚心的仇視的眼神就已然達到了效果。我看到這一個鏡頭時,心裏咯噔一下。(遠比音樂渲染視覺沖擊來的更加震撼)————孩子已經不可逆轉的提前進入了充滿迷惑與質疑的成人世界。
   而最後女兒的選擇也並非是開放式結局留給觀眾懸念,因為當一切歷歷在目時,這樣的選擇已不再有意義。
   看完一次別離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竟不是這片子究竟有多麽多麽好,相反是遺憾大陸近些年為什麽拍不出來哪怕是一部同一水準與誠意的電影。要麽拍年代戲,要麽拍山寨科幻。現代的不是粉絲片就是惡搞喜劇要麽就是掛著電影名號的腦殘都市劈腿狗血電視劇。這裏就不點名了,畢竟人家也工作了,比我寫這些累多了。但實在話,今年上院線的除了一部《鋼的琴》,只有兩種態度:逃避與迎合。逃避社會現實說成避開討論人民內部矛盾。迎合廣電總局的說成適應電影市場規律。
   不要動輒就埋怨電影審查,觀眾與電影人一樣膈應廣電總局。伊朗的文化審查絕不落後於我們的牛掰程度。但法哈蒂已經交給我們怎麽瀟灑地趟過這條幽幽小徑了。
   此外,我真不是老謀子有偏見,也真心支持他去“申奧”。但要金陵真拿著了,就再也不相信奧斯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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